“你也不想想,宣辞只能帮你瞒一时,纸是包不住火的。”
侯夫人颇为愉悦,她意外的抓到了温氏最大的软肋。温琼呼吸一下急促起侯府众人会如何,那郑家二姑娘为了姚宣辞待字闺中整整四载,生生熬到新帝登基。若她有孕之事被揭露,郑二姑娘岂会让她顺利诞下姚宣辞的孩子。这一刻温琼仿佛坠入深海,无情海潮挤压着她的胸腔,窒息感扑面袭来。侯夫人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,“你喝那么多苦汤药又有什么用呢,妇人最忌难怀子嗣之罪。”温琼怔然睁开眼。无意间掌心被指甲抠破,丝丝疼意让她清晰意识到这话并非幻听。侯夫人也被引导误解了。她紧绷着的肩膀缓缓放松,但依然茫然。姚宣辞为何要刻意隐瞒所有人?见女子被戳穿后流露出的恍惚之色,侯夫人懒懒撑额,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“再过半载,宣辞便是本命之年,同岁儿郎的孩子都会跑了,你虽是天子牵线嫁进来的,但为侯府开枝散叶乃是本分。”预料到了什么,温琼蓦地抬起头。贵妇人居高临下望着她,似是大发慈悲,“我给你留几分颜面,不将此事泄露出去。”“过几日侯府来一批新的歌舞姬,你挑选两个顺眼的带回院里。”从来新人胜旧人,到时妾室有孕,温氏是世子夫人又如何,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的母鸡罢了。原来这就是侯夫人的目的,温琼反倒平静了心,“儿媳懂得。”经历过新帝登基,多一个郑家二姑娘和多几个妾室又有什么区别,待她离开皇城,这侯府里的纷争再也不会打扰到她。“若无他事,儿媳先行告退。”侯夫人颇有些意外温琼的顺从,瞧她低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,心道大概温氏有自知之明,早早预料过此事。既然达至目的,她道,“退下吧,天黑就去祠堂跪着。”城西,岐云街第八巷。医堂中,坐案桌后的坐堂大夫正撑着脑袋,头一点一点的睡得正香。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叩了两下桌子,一道柔婉悦耳的女声响起,“大夫,我来诊脉。”大夫闻言登时激灵一下睁眼,却见面前坐着个温婉贵气的貌美姑娘,顿时愕然不已。他这医堂藏在巷子里头,平日都是周边百姓过来看诊,富贵人家甚少来此。尤其这姑娘的气质和衣着打扮,该是高门大户出身,怎会来他这小医堂。疑惑间,一截瓷白的细腕已经搭在脉枕上。女子漂亮的浅色瞳眸中含着浅笑,“我有孕月余,但染过寒病卧榻有一载之后,后来调养了身子才怀上。”“烦请大夫仔细诊诊,给开些合适的养胎之药。”中年大夫忙探手,“诶好好好。”半晌后,他沉吟道,“姑娘底子差,纵使调理补养的好,只是待月份一大,还是有些危险。()?()”这是养尊处优的贵女夫人,若是出了岔子可了不得,他谨慎道,“姑娘且等片刻。()?()”
大夫蘸着墨斟酌着写下一张药方,写完还重头复核一遍确认,这才起身拿着药秤仔细抓量,又将如何煎熬汤药细细标注在纸上,与药材一同包好。“姑娘喝完这些,再来复诊。?(