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利儿地换药重新包扎。
而温琼换了身温柔的雪青衣衫,盘扣是以圆润秀气的珍珠,端得温婉大方,她理了理细软的乌发,从衣室走出。林大夫已经拎起医药箱告退,宋嬷嬷见她出来,拾起那身染了血的鸦青衣衫也无声离去。而姚宣辞正仰着头倚靠在床头,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,盖着薄薄的软被,闭目养神。男人赤着精壮结实的胸膛,胸前缠着新换的白色绷带,隐隐可见有淡淡血色渗出。因自幼习武,肩背上的肌肉线条十分漂亮流畅,此时缠上绷带,无意间添了几分破碎凌厉的欲气。似是察觉她的出现,那双紧闭着的眸子睁开,漆黑的凤眸里丝毫不见半点伤者的虚弱,拍了拍床榻边。“阿琼,过来。”温琼看他精神尚佳的样子放了心,先走到放置一旁的铜盆凉水,“夫君感觉如何,头晕不晕?”姚宣辞没有回答,目光一瞬不眨锁定在她身上。他方才从宋嬷嬷口中得知,阿琼于东宫之宴那日忽然昏倒,被新来的府医诊出有孕,而他今日请来了宫中另一位御医为她保胎。没有小产,孩子还在她腹中健康的成长着,她不曾因自责愧疚扑在他怀中小声抽泣,也不会再郁郁沉沉难受到夜夜难眠。没得到回应,温琼只好将帕子拧了个半干,这才坐到榻边,仔细探了探他的温度。摸着还行,大概是伤口疼不想说话。温琼猜测着,将凉凉的湿帕敷在他的额间,不经意间对上那双漆黑的凤眸,她心里一突。怎觉得这眼神都开始不大对劲了。温琼莫名有种危险的预感,细细柳眉轻蹙了一下,毫不犹豫的起身,“你且躺着睡一觉。”她去问问庞嬷嬷回府了没有,正好避开这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。温琼加快脚步去了前院,找几个婢女问过后,得知庞嬷嬷还得有几日才能复职,只好回了里院,正好遇上阿瑶端着汤药从小厨房走出来。“姑娘,这养胎药刚放凉,快喝了罢。”她将汤药放在了紫藤花廊下的石桌上,等温琼一走过来便将桌上的蜜果子打开,推到她手边,“姑爷怎样了?”“看他这样子,余毒不会要命,大概是遭点罪,多休养一段时日。”温琼拧住鼻子一口气饮下那碗汤药,随即塞了一粒晶莹剔透的蜜果到嘴里,舌尖的苦涩立刻被甜味压下,柳眉渐渐舒展开。“待会儿你将侧厢房收拾收拾。”她轻声嘱咐道。身后传来男人沙哑的嗓音,“为何要收拾侧厢?”温琼回眸,只见那人已经穿好了中衣,随手系好墨色外袍的衣带走下屋檐,因疼意额间青筋隐隐浮起。她微微瞪圆了眼睛,“你怎的又出来了?”这人连帕子都要叠得方方正正,现在衣襟凌乱,显然是匆忙穿上的,急得顾不上这些。到底是伤者,几番折腾下来有些虚弱,方方平稳下来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。可他肩背依然挺拔着,如同寒山青松般坚韧,高大的身影带给人无尽的安全感。那人探出大掌,微微发烫的掌心紧攥住她泛着凉的手,“我想看着你。”她只是在视线中消失了片刻,姚宣辞心头便涌上不安,毫不犹豫起身穿衣出来寻她。一旁的阿瑶吃惊的无声张了下嘴巴,立刻举起木案托盘挡住下半张脸,水灵灵的眼睛在自家姑娘和姑爷之间的心中无她呀。温琼亦是沉默了片刻,如此亲昵的话,就连上辈子他都从未说过。她瞥了一眼悄摸摸守在一旁的阿瑶,阿瑶对上她的视线瞬间明了,只好按捺住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,拿起药碗直奔小厨房。这事儿她可得和宋嬷嬷好好说说!院里没人了,温琼才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夫君怎自打一回府就怪怪的?”难不成是受伤被刺激到了?“为何会觉得怪?”姚宣辞不动声色将她另一只手也握在掌心,一张大掌轻轻松松将她扣住。他的夫人实在是敏锐。“收拾侧厢,阿琼是想同我分房而居?”温琼抿了下唇,她是这样的打算。“夫君受了伤,我怕若是睡得沉,睡梦中会碰到你的伤口,便想着这两日暂且分开……。”“不会。”他将她拥入怀里,下巴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,眼底透着几许凶戾偏执之色,语气却分外轻柔。“阿琼不要再离开我了。”姚宣辞轻吻了下她的额头,“你于我才是良药。”他找到了他的药,还有两次都无缘相见的孩儿。“……好。”温琼无法理解这人突如其来的亲昵,眼下也只能默默受着。“方才阿瑶是送的什么?”“自然是养胎之药,现在吃得是府医开的药方,孙御医说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