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索性咬咬牙把事儿说出来。
“什么信?”“世子夫人知晓郑二姑娘曾住在东苑之事,故此让老奴交给郑二姑娘一封信。”庞嬷嬷垂着头,“她们二人有联系,但不知有没有私下见过面。”*渭城。已是九月,繁茂树冠已经有了不少黄叶,每日清早的庭院里都会被夜风吹下几片落叶,被秋露打湿沾在青石板上。温琼放下手中笔墨,揉着眉心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凉薄秋雨,等着信纸上的墨迹晾干。外祖那边尚未安排妥当,她暂且停留在渭城,这几日过得也算舒心。要说不舒心的,那便是姚宣辞因她失踪之事,快要将九重山翻了个底朝天。白鱼已经被暗中追捕了数日,如今藏入了皇城里躲避风声,温琼有预感,这场假戏真相之事即将被看破。不过,他看透知晓她一心离开皇城的心思也好。只有这样,天子牵的红线才能被斩断,他如愿摆脱她不用在她这里继续遭受委屈,想娶谁,便娶谁。如今执意搜查,不过是因她不领情他的好,让他不甘心罢了。而温琼真正在意的是皇城的新话题。不知因何而起,郑国公夫人生辰宴之后,郑如毓与太子妃闹僵了。她从母亲信中得知此事时十分惊诧,要知当年太子妃入主中宫为后,第一件事便是召她入宫,为亲妹妹讨回“公道”。母亲也极少听闻皇城八卦,能入她耳中,看来闹的动静不小。“夫人。”十四五岁的小婢女走入书房,屈膝一礼后轻声道,“一位许姓公子登门拜访,可要让他进来?”温琼回了神,浅笑,“让他来书房便是。”兄长担心她在渭城孤单一人无所依靠,恰好许临书这些日子在渭城经商,让他多多照应着。温琼暂居的宅院离着许临书并不远,他来是要替她送信。将写给母亲的信细细叠好,放入信封后,刚好一袭石青色长衫的清隽青年举着把油纸伞走到屋檐下。许临书将油纸伞合拢立在一旁,拎着一个木雕食盒进来,温和道,“路过月牙食楼便给温姑娘带了些招牌膳食,你这些日子也不出门,都未曾尝过地道的渭城风味。”温琼连忙道谢,从案桌后起身,“许公子有心了。”她眉眼染上几分无奈,“你不必将我兄长的话当真,我有婢女,能照料好自己。”“那怎能一样。”许临书躲过她要接食盒的手,把沉甸甸的食盒放在了窗边方正茶几上。“你原本的婢女嬷嬷都还在皇城里,新来的婢女不熟悉你的习惯,磨合起你今早没好好用膳,午膳也不吃,如此下去你腹中孩儿都要委屈了。”他捏着筷箸尾部递到她面前,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笑道,“回头,我定要向你兄长告一状,他若急了眼定会冲他伤了腿,如今还在府里‘养伤’呢。”母亲出此话来。许临书监督着她用完午膳,这才将账本连同信封一起带走。这蒙蒙细雨下了一天一夜,第二日时天色放晴,温度也凉了不少。院里的嬷嬷正扫着沾了水的落叶,温琼用过早膳后坐在屋子里,看着昨夜被风雨吹打后凋零落地的花瓣,想起衣厢里秋日衣裳没几件,便打算带着婢女出去转一转,买两身合适顺眼的衣裙。可要动起过他的药方有几许副作用,害喜之兆唯有清晨和晚膳只是剧烈一些,温琼尚能忍受,可浑身乏力没劲是真有些无奈。想了想,她还是让小婢女搬了个摇椅在院子里,取了把团扇盖在脸上,慵懒恣意晒着明媚秋阳。迷迷糊糊要睡着时,忽然有人一把抓走她脸上的绢丝扇,温琼猝不及防被惊醒,睁开眼便见到一袭丹衣的潋滟青年,砰砰直跳的心脏这才缓了下来。又不免嫌弃道,“温伯清,你三岁稚童吗?”冷不丁掀走她的扇子,实在是幼稚。温伯清笑吟吟摇着她的绢丝扇,“阿琼太不经逗了些。”温琼起身夺过自己的团扇,坐回去,“你怎的跑来这里?”“自是的是从郑二姑娘手中所得的那些金银。当初温琼给郑如毓的地址,便是温伯清的侍卫之宅。想起郑如毓,温琼便道,“太子妃与郑二姑娘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儿,兄长可知晓?”“一点点。”温伯清浅浅勾起唇角。温琼见他脸上写着“快,莫要绕弯子。”太子妃当初坚定要让姚宣辞与郑如毓这对苦命鸳鸯得偿所愿,如今和郑如毓闹翻,她是打心底里好奇。温伯清见她眼中急切,只好收敛起玩笑之心,“听说是太子有意求娶郑二姑娘为侧妃。”“?”温琼难以置信,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满是震惊,“太子求娶郑如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