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人家下葬,总得讲究一个良辰吉日,还得讲一个繁缛礼节。
比如停棺七日啊,孝子哭堂啊,亦或者请镇上之人吃席等。
杜仲郎中却没有这样的豪富气,薛芷已经向棺材铺老人打听过了,杜郎中一生孤苦,小来得病,寄宿在一个当年的老郎中家,久病成医后,尤为懂得心脏病的医治,加上触类旁通,便开起了诊所。
杜仲中年丧妻,晚年丧子,如今可谓孤苦无依,唯有一个开棺材铺的老人与他算是偶能谈上两句话的好朋友。
如今又在老来雨夜心脏病发身亡,确实是过得不容易,也不如意。
薛芷走在路上,看着红漆棺材,心中有些苦闷郁结。
只是,好巧不巧,前方不远处,竟是有人敲锣打鼓,开起了迎宾的车道,红衣罗裳的,显然是有人娶亲。
陈平镇有些地方道路宽阔,能容北方大马提膝狂奔,有些地方却是小路小道,只能容纳马车堪堪通过。
如今薛芷一行人,就恰好抬棺走到了一条古道之中,外面才有锣鼓喧天而来,红白喜事,恰好就撞在了一起。
薛芷心中感慨,便招呼几个人把棺材拉到一边去,打算躲一下别人的红事,不扫对方的兴。
没想到的是,红事队伍前排的几个狗腿子,眼睛极其利索,一下子就看到了抬棺的薛芷,愤怒地抬起手,指着为首的薛芷大喊道:
“你个天杀的坏种,哪里来的?敢冲撞丁工藤丁老爷的迎亲队伍,你他妈的是真不怕死啊!”
那小厮上前的时候,周围还有四名大汉围着小厮上前,每个都肌肉虬结,且腰上挂着古朴的朴刀,露出一股杀伐果断的血腥狠辣气息。
薛芷听到那小厮一连串半点不友好的问候,眉头微微皱了一下,却仍旧忍了下来,语气平静的开口说:
“对不起,我们不知道。”
薛芷说的时候,脸色平静。
那小厮一见薛芷回话的姿态这么低,心下就觉得薛芷是个容易欺负的主,必定没有什么后台,于是便想出一口恶气,身子弓了起来,如同要战斗的公鸡会张开自己的毛显得自己高大一样,狠狠地瞪着薛芷,就打算说狠话。
身后骑着高马的新郎官也注意到了这一幕,问话道:
“怎么了?”
小厮一听到那新郎官的话语,那姿态又立即放低,转头低首,眼睛却朝上瞥,说:
“公子,这里有不长眼的人出殡,怎么办?”
新郎官眼里露出一丝阴骘的气息,咳咳了两声。
小厮一听到这咳嗽,就知道自家公子丁子香是在问这出殡的人是不是武林盟的,亦或者是不是城北徐家的。
小厮会意,立马不着声色地摇了摇头,同时,露出一个小尾指,意思是出殡之人没身份,没背景。
新郎官一看到这没身份没背景的暗示后,便放下心来,挥挥手让后面的迎亲队伍继续走的同时,轻声说:
“没势力,没背景的小瘪三啊,顺手把他杀了,把棺材里的尸体跺了,再扔到后山去喂野狼吧。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要你有什么用?”
说话间,眼神有些阴骘的新郎官也早早地就远离了。
那新郎官往前走的同时,小厮咳的一声冲着地上吐了一口痰,随即道:
“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,竟敢在丁府红事之时出殡?你个没爹娘的东西,你他妈是没死过是吧....”
这一次,小厮的话都还没说完,脸上就被人重重地捆了一巴掌,整个人被扇倒在地。
那小厮一下子觉得天旋地转,眼前乌黑一片,随即一股辛辣刺激的液体便从口鼻流出。
他一摸鼻子,才发现流了不少血,于是啊啊了两声,抬头看去,发现苏合香正一脸愤怒地盯着他,似乎他再说一句,又会挨上一巴掌。
小厮此时都有些懵圈了。看向周围,看到薛芷一身白衣,看起来穷酸无比,他自己虽是小厮,却是穿金戴银的,于是不由得心中便又有了作恶的勇气,尖声地嘶叫说:
“上啊!愣着干嘛!把他们都杀了!”
薛芷见到苏合香要受欺负,随即便抽刀而出,刀光在阳光下闪出刺目的光芒,让周围的眼都睁不开。
苏合香摇了摇头,说:
“烈日当空,若不早送入土,我怕郎中先生的尸身会发腐,师父,你先走,我会踏雪无痕,这群家伙,拿我没办法的。”
薛芷看了看那四个抽刀出鞘,渐渐逼上来的虬结汉子,摇了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