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怡红院的前堂时,苏合香已经换上了小厮房间里投来的衣服,装扮成了跟随薛芷而来的仆人。
苏合香身子娇小,加上身材算不得绝色,所以初秋时节,衣服稍厚一些,装作男人其实也没有很大的违和感。
薛芷此时也已经换上了一套偏灰色的青衣,在怡红院一楼大堂的一个偏后位置坐下。
今日的怡红院比往日要热闹些,一楼大堂也是张灯结彩,人声鼎沸,并且个个衣着靓丽,看起来非富即贵。
薛芷在这些人之中,却也不显得太过突出。
毕竟从百晓生建立天下阁以来,武林人士大多都不会是以前那样,需要做些拉磨赶驴的工作才能糊口的武夫了,而是只要专心去练武,杀兵器谱排行榜之上的人物,就能挣足银子,来吃喝嫖赌的赌屠了。
冒一次险,就能逍遥快活大半年,谁不乐意去做这样的买卖?别说他们练武数十年,哪怕只是一个白菜小青年,估计也忍不住偷袭一个武林人,夺得这一份意外横财。
当然,武林人士的钱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都是武夫,哪有什么自制力,好听点就是钱财身外物,难听点就是有钱挥金如土,没钱地里吃土。
所幸今晚,倒是有不少穿粗布衣服,身上打着补丁的武林人来此,无一例外,腰间鼓鼓。
薛芷也是刚刚才从隔壁桌几个大嗓门的武林人士嘴里,才听到了为什么武林人士今天夜里要来怡红院。
“诶,金爷,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,您不是家中有美妾,号称从不逛青楼吗?怎么今夜倒有此雅兴,来此尽兴啊?啊?哈哈哈。”
“嗐,要是换作别个花魁娘,管她是能观音倒坐莲花台还是鸳鸯倒转神功,我都不会多瞧上一眼。可这个是当年名动景王朝的武魁花首绒花姑娘爱徒首次出阁坐台,我岂能不来。”
“是啊,据说要和那武魁花首的绒花姑娘春晓一度,就必须要交上自己的武功秘籍,若是不教,也便只能体会下等服务。所以上一代的绒花姑娘出台十数年间,竟学了千百般武术,无师自通下,也成了当年的武术奇才,名动一时。”
“可惜咯,当年没有机会看到这样一位奇女子,更没有机会与她切磋。”
“要是有人能拿下这位女子,那真真是有着天下千百武学,一飞冲天,遨游四海。”
“何止啊,纵然能和她过上一夜,能让她欢愉,得到一两本绝世秘籍,也好过在江湖闯荡十年夜雨,一事无成。可惜啊,没这个机会。”
“诶,是啊,当年的绒花姑娘出台时,我都还只是一个武林草根,放个屁都带不起浪花,别说能一亲芳泽了,纵使是看上一眼,那也是得在人潮人海中挤得满头大汗,心神意乱,才有机会啊。”
几个大汉说话的声音没有顾忌,显得有些嘲哳,让周围几桌的人都侧目而视。
其中更是有两个拿着铁扇的锦裘公子,听到一亲芳泽和放屁带浪花,拉屎成麻花这样的腌臜言论时,眉头紧皱,用铁扇敲桌道:
“你们嘴巴放干净一点,这一代的绒花姑娘还未出台,冰清玉洁,怎么能听得这样的污言秽语?”
这一下,倒是让邻桌几个大汉不爽起来,砰一声拍散了一个黄梨木圆桌,怒喝道:
“麻了个巴子的小白脸,还没见面呢就先舔上屁股了?老子说话,碍着你什么事了?”
两个锦裘公子见到那名穿着褐色短打的中年人这一巴掌内力雄厚,心下也是起了忌惮,本以为这些人不敢在这众人聚集,高手护院的怡红院出手,却没想到对方拍桌了。
这一下,他们先找茬的,不接茬,未免就落了面子。
于是锦裘公子哥道:
“只会几分蛮力,又有何用,还不是匹夫一个?大字不识,斗字不认,扁担落在地上不知道是个一字,一事无成,有何面目在我面前狺狺狂吠?”
锦裘公子哥气势输了一截,嘴上却赢回一城。
短打大汉自知说不过锦裘公子哥,立即从腰间抓起了一根略比手臂长一点,刻满花纹的铁棒,大喝道:
“说得好,我也不喜欢你在我面前吠,你只能骂我,我却能让你消失!”
说着,短打大汉抡起铁棒,瞬间朝着锦裘公子哥砸去,那公子哥手中铁扇,为轻巧灵活的武器,走的是防暗器,快招杀慢招的路子。
然而短打衣服的大汉手长脚长,抓起手臂长的铁棒,加上手的长度,便能抡出极大的伤害半径,直接打得锦裘公子连反应时间都没有,退后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