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为啥还专门给咱们弄一个屋,打一个床?别说刽子手行刑前给罪犯的最后一顿饭,免了罪犯讨债,奶要真想卖人,就跟抓小鸡崽似的,你们的屋,我们的屋都是鸡笼子,整个家里都听奶,奶想把手抻进哪个屋就哪个屋,想抓哪只鸡就抓哪只鸡,还用得着专门给我们盖个新窝吗?”
“那岂不是脱裤子放屁?多此一举。”
麦粒话糙理不糙。
还有一些话,麦粒没说出来。
是娘告诉她的,娘说奶愿意他们和离,等和离的时候还让娘带走她们西个闺女,不是嫌弃她们是姑娘,而是觉得她们跟着娘肯定比跟着爹强。
跟着娘,至少不会被卖。
但娘性子软,拒绝了。
她虽然有不同的意见,但能清晰的感知到奶的好。
她懂了。
“姐还没想明白吗?”
麦穗咬咬牙:好像真是。
其实从很早很早以前,奶就变了,给她们干饭,让她们跟小子一样喝羊奶,奶从外边捎包了,小子们还没吃,就到她们嘴里了。
奶还给她们买了铜手链子。
爹娘都没的,就戴在她们手上。
奶,好像真的变了。
“你知道奶为啥给咱们这个屋吗?”麦粒突然又问了一句。
“为啥?”
麦粒的眼神变得幽深:那天大家都去看戏了,就她们没去,她们被娘故意冻病了。
“奶进了俺们屋,她看到了。”
看到了她们这么大姑娘还跟爹娘一个屋。
“虽然奶没说,但我看出来了,她肯定觉得咱们大了,跟爹娘住一个屋不方便,所以才有了这个屋,不然,姐想想,为啥这个家小子们还没单独的房间,就咱们有?”
麦穗的心被紧紧的攥了一下。
她15了,翻年就是16,比谁都知道现在有多尴尬。
爹娘性子软,家里也穷,没办法给她单独弄一个屋,她也知道,她一个姑娘,也没脸自个一个屋。
每天最尴尬的就是早起和晚上。
有兄弟和爹在,她都不想睡那个屋。
但又能咋办?
只能忍着。
可是现在麦粒说了这样的话:
“奶,奶真好。”
麦穗突然红了眼,手里还揪着一截厚褥子。
那褥子虽然是半成新的,但上面洗的干干净净,还能闻到花香,补丁都被绣成好看的花纹。
就是旧,她也喜欢。
喜欢哭了!
姜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