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榆细眉微蹙,回得硬气,“我们早就分手了,别再纠缠不清了好吗?”她用力拧开男人的手,白皙的腕上赫然有了红痕。¨h¨u_a,n_x*i~a*n-g.j·i+.~n+e¨t¨
黎之澜自然也瞥见了,语气软下来,“对不起。”
“没事,以后注意点就是了。”俞榆淡淡扫他一眼,攥紧袋子就往卫生间走。
在门关上的那一瞬,她听见男人质问的语气。
“我没有同意那就不叫分手!”
她没有回应,揭开黑色纸袋。
内衣、裙子、裤子一应俱全,都是她喜欢的款式。没有商标,材质还特别好。她有些拿不准该转他多少。
不过多思考,俞榆迅速换完一件衬衫长裤,接着趴在洗漱盆前将半花不花的妆容洗掉,清新淡雅的脸就露了出来。
标准的瓜子脸,透着清冷光泽,像是最近网上很火的白月光仿妆。但高挺鼻梁下,薄唇微抿,唇色浅淡,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冷冽气场。
她知道自己长得漂亮,但透过镜子看见的永远是自己的缺陷。譬如熬夜做实验后的黑眼圈,出外勤被晒得粗糙的皮肤,和眼尾淡淡的浅痕。
都在提醒着她——你不再年轻了。
即使她今年才三十,人生还有无限可能,但那颗心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实验研究中消失殆尽。职称、职称、职称,就像头顶上悬而未落的刀,逼着她往前走。平淡日子里唯一的亮光,只是在某个暖阳里,端着杯热水,跟那群思维活泼的学生聊聊天。
从实验记录聊到社会热点,从生命哲学聊到个体追求。就好像,自己仍然年轻,永远活在他们这个年纪。
而门外,黎之澜两条长腿交叠,敛眸抱臂,倚在墙上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咔嚓一声门响,男人炽热的眸光瞬间将她包裹起来。!咸?鱼/墈\书? ¢首·发+
“俞榆,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全名,俞榆不由得怔愣片刻。她知道,这是他刻意地在拉进两人的距离。
“就是提醒你一下,过去式与现在进行时的区别。”俞榆侧开脸,连肢体都不想跟他接触,躲得远远地。
他还年轻,才二十二岁就揽下画界大大小小的奖项,风光无限。更何况还有黎峥替他站着后台,功成名就迟早的事。至少,不值得浪费时间在她身上。
“那之前的几年你把我当什么了?”黎之澜转了语调,透着淡淡的委屈:“炮.友,活体玩具,还是地下情人?”
眨巴几下眼睫,眼尾立马就泛了红,素白的灯光照着他,看起来像是受伤的小狗。不,比小狗还泪眼汪汪。
俞榆懒得理他,伸手就要拉开门锁,却倏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,那股熟悉的混合花香撞进她的鼻息。很好闻,像是被阳光晒透了。
她整颗头窝在男人宽大的臂膀中,微微昂头,“你去过市中心吗?”
黎之澜眼神懵懂,“没有,下午刚下飞机就赶来这里了。”
说的话亦真亦假,那天之后,他的确回了趟北欧。一路猛赶,才在今天宴会开始前赶过来。
难不成那人在吹牛逼?还是这香水后来又被送人了?
俞榆想,黎之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这样一个人,这瓶香水被他用了很奇怪吗?意识到两人离得很近,动手推开男人,“黎之澜,你先放开我。”
“为什么?”黎之澜蓝眸落上层雾,“当年把我甩开,不告而别,现在又要把我推开。”他咬字说:“俞榆,你真狠心!”
心莫名抽动一下。
“当年的事……”俞榆开口辩解,身后的门就被大力敲响,她都能感受到震动的频率。¨兰·兰*雯+茓\ ′毋^错_内/容/
“我知道你有你说不出的苦衷,知道与否已经对我不重要了。”黎之澜慌张开口,攥住她小巧、起了薄茧的手,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?就像之前那样。我很想你,想和你一直在一起,永远都不分开。”
他窸窸窣窣从西装外套里掏东西出来,好半晌才将一张皱成一团的信纸拿出来,“你还记得吗,这是那年我们共同写下的。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呢!我的愿望很简单,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。”
回答他的,不是俞榆,而是被一脚踢开的门。
一张蓝发碧眼的脸倏地闯进来,一眼就撞见房内相拥的两人,当即就背过身去,结结巴巴的,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这是黎之澜的经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