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暗。
司柒唇角微勾,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脸,无情吐露出一句,“依我看,你是无药可救了。”
她直起腰转过身就走,却不料腹间攀上一道有力结实的手臂,轻轻一拦,她便身子失衡跌坐回软被里。
岑衍从身后凑上来,惩罚似的咬了口她的脸颊,“戏弄我。”
司柒捂住微痛的脸,羞恼地瞪他一眼,“你是属狗的吗?”
岑衍一口亲在她唇边,乖巧道歉,“下次我再轻点。”
他现在这模样,说的话没有半点可信度,司柒一巴掌拍在他那张俊脸,甚是利落地一把将人推开。
岑衍摸了摸脸颊,忍不住轻笑,随即起身追上去,像个尾巴一样跟在她后头。
司柒刚找出先前常穿的那身墨底竹叶银纹的衣裳,转眼就被人拿走。
岑衍扬了扬下巴示意那些新衣裙,“先前宫里赐了不少江南锦绸下来,年关将至,正好穿新衣。”
说着,从中取出一身雅青色鹤纹浮光流锦的衣裙,稍显矜贵但又不过于华丽繁琐,“你往日最爱穿这种颜色,试试?”
他眼睛亮亮的,专注又认真的盯着她,司柒抿了下唇,接过那身衣裳,“那今日你来给我磨药熬药。”
“行啊,阿清穿得漂漂亮亮的,我可不忍让你去扇药炉。”
清照院。
岑衍安静熬着炉子上的汤药,时而走动拿取药材,小胖橘跟在他身后,瞄准袍角和走动的长腿扑上去,追着玩闹。
司柒阖着眼,慵懒的躺在檐廊下的摇椅上晒着太阳。
只是青年这一会儿来来回回在她身旁路过,她漫不经心半睁开眼睛,看着又一次从她面前晃过去的紫袍青年。
“你老碍我眼作甚?”
岑衍手里拿着湿帕,另一只手拎起那只突然变得脏兮兮的小胖橘,揪着它的后脖领晃了晃。
平日里干净松软的小橘猫成了一团脏团子,司柒表情有一瞬间凝固,“它这是怎么回事?”
小胖橘那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又天真的看着司柒,沾了炭灰的猫耳抖动了下,又娇又弱的喵了一声。
他轻咳,“它刚刚偷摸去扒拉篮子里的炭,我转个身的功夫,它一整只都爬进去了。”
这猫在阿清手里干净漂亮的像个小福宝,落他手中没半天呢,就满身污尘像只落魄流浪猫一样。
岑衍对比一番多少有些心虚,就想着悄悄把这猫打理干净,哪成想阿清只是闭目养神,根本没睡着。
既然已经败露,岑衍干脆拿起湿帕子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顿揉搓。
“喵!!!”
不过两下,帕子瞬间沾满黑灰,小橘猫蓬松的毛发也一绺一绺的,愈发难以入目。
小胖橘挥舞着四只爪子,拼死抗拒,“喵嗷!!!”
司柒:“......”好丑的一只小脏猫。
她无奈起身,“回朗月堂罢,让人把地龙烧起来,烧过热水给它好好洗洗。”
于是岑衍随手找来一块布料,将脏兮兮的小胖橘卷成了一条,甚是满意的掂了掂,又颇为嫌弃。
“这一身肉膘全是实心的。”
小胖橘动弹不得,委屈的喵喵叫。
走出清照院没多久,恰好遇上送信的门房。
“殿下,夫人。”门房递上一封来自应天府的书信,“有封急信。”
这才几日,师父怎么又来信?
司柒疑惑的接过,拆开信后,顿时抿紧了唇。
副统领凌三并没有死,甚至和师父撞见过一面,此刻已经赶回王都了。
皇宫,潜龙殿。
老君王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,龙案上摆放着几本名册,浑浊苍老的眸眼精亮,幽然审视着殿中跪着的尚峥,“那么久了,查不出是谁将东西送到玄令司?”
尚峥恭顺的垂首,“回天子,对方武艺精湛,三次都是将证据送到不同的地方,再以纸条通知玄令司前去取证物,毫无规律推测。”
“根据名册中记载的任务等线索推断,暗使中有人该是十年之前甚至还要更早些就已经背叛天子,领了假命令的暗使在完成任务不久,便会在下次任务时被刻意造成失败死亡的假象,甚至对重伤侥幸逃回的暗使不予医治,灌下毒药后便被抛弃乱葬岗。”
老君王眸子微沉,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。
十几年前便有人胆敢蛊惑暗使,借他的这把利刃除敌,自幼长于瑶城的恒王率先就被排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