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清扫完毕,寓意吉祥如意的新春挂饰也布置好了。
岑衍回府时,门房在给府门前那两尊石狮子贴福字,挂红绸。
抬眸看着府门上方那崭新的红彤彤的新春灯笼,浓烈的新年味道扑面而来,心情也骤然好上许多。
回到朗月堂时,司柒并不在,而一只小胖橘正摊在太阳底下晒太阳。
院中婢女道,“回殿下,沈姑娘用完早膳便去清照院了。”
岑衍微微颔首,迈入正厢去换衣衫。
一进衣厢,他就看见装着被褥的柜箱上面敞着的包袱。
显然是司柒找完东西之后忘记把包袱重新系好。
这包袱可是阿清带进恒王府的全部身家,是有多匆忙,能这么粗心大意忘记收起来。
岑衍无奈摇了下头,将额上的紫宝石抹额解开放到一旁,想帮她系好收回柜箱里,刚捡起一个角,忽然发现钱袋下的令牌。
露了半截的黑玄腰牌上面,刻着熟悉的盘龙纹案。
岑衍的唇角一下抿平,静静注视着那枚腰牌。
手指悬在半空凝顿了片刻,最终轻轻拨开钱袋,完整的盘龙纹映入眼底。
岑衍指尖微蜷,脑海中浮现当初在白家梅园之时那段对话。
她知道玄令司,知晓姚靖之身份,他的暗卫替她取回证据又交到了玄令司手中。
她到底是云游四海被卷入恩怨的游医,还是……玄令司的人?
这个念头的促使下,岑衍眸光渐渐幽暗——师父和二清,戚九巫和戚九鹿两姐妹也是玄令司的人吗?
她当年离开真的是口中所说那样?又可曾隐瞒了什么?
接连的问题砸下来,他望着那黑玄腰牌,片刻后,探手拿起。
令牌翻转,不是想象中的玄鹰衔刀,而是一条蟒蛇攀剑而上。
青年骨节分明的长指骤然紧攥。
黑夜下血色弥漫,蓝金绣袍的的暗使满身肃杀之气,裹挟着淡淡血腥味从他身侧疾速掠过,那是帝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
刀。
暖阳从窗子照进,一缕缕光芒落在青年脚边,金色尘埃在半空中缓缓轻舞,他轻抚着腰牌上的巨蛇利剑。
沈默娘说司柒不过是代号,沈行清才是她第一个名字,原来竟是这个意思。
厢房外,有一道轻盈的脚步声在靠近。
岑衍侧过头,撞入女子那双漂亮沉静的眸子里。
司柒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令牌,扶着门框的手缓缓收紧。
岑衍静静注视着她,语气已是分外的笃定,“你是天子的暗使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她镇定地走上前,将令牌从他手中抽出后看一眼急匆匆忘记收拾起来的包裹,把令牌放了回去。
旋过身,对上青年深邃幽暗的眸子后,又不由得抿了下唇。
岑衍知道暗使唯听天子之命,她身份暴露,他势必会怀疑她往日的一举一动,信任会很快崩塌。
倚靠着才到腰际的柜箱,司柒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,迅速做下决定。
“我今日就会离开。”
她冷静说着,“你救过我的命,所以大可放心,你所有的计划我不会泄露给天子。”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青年的脸色似乎一下难看起来。
他往前一步逼近,司柒下意识往后撤了下身子,可身后就是柜箱,于是青年那条长腿轻易抵进她的膝间。
岑衍眼眸微眯了下,俯视着她,“我给你个机会,容你重新再说一遍。”
他重重强调,“好好说。”
司柒的手虚虚撑在柜箱上面,不明白为什么还要重复,但诚恳照做了,“若你不信,我可以今夜就离开燕都。”
这样就行了吧?
就像师父说的,她完全可以在暗处帮他。
“就这样?”
司柒迟疑了一瞬,点点头。
青年本就不达眼底的笑意顷刻消失,面无表情看着她,“阿清是把恒王府当做客栈吗,说离开就离开。”
他掐着她的腰将人抱到柜箱上,司柒为了稳住身体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,下一瞬俊美的眉眼忽然逼近。
岑衍眼底恼火藏也藏不住,“我就这么招你嫌弃,让你时时刻刻都想离我而去?!”
“我以为你我之间的关系足够亲昵,可你总是将我视作外人一般,随时可以抛弃,就连真相都要半真半假的来骗我。”
岑衍深深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