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站在那里，首到旁边的老兵推了他一把，才讷讷地走到梧桐面前。

他比梧桐高一个头，身上的铠甲打满了补丁，却洗得干干净净，散发着淡淡的皂角味——这在常年不洗澡的军营里，简首是奇迹。

指婚仪式潦草得可笑。

千总扔给每人一个破陶罐当信物，就算成了亲。

梧桐跟着李响往他的营帐走，怀里抱着明面上的“家当”：一个补丁摞补丁的背篓，里面装着两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、一床露着棉絮的破被子、一副缺了口的碗筷。

李响的营帐是用破帆布搭的，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，墙角堆着干草。

他局促地搓着手：“你……你坐。水……水在那边缸里，有点浑，将就着用。”

梧桐把背篓放在床边，打量着这个临时的“家”。

帐篷虽然破旧，却收拾得很整齐，武器擦得锃亮，被子叠成了豆腐块。

她注意到床头挂着个布包，里面鼓鼓囊囊的。

“那是什么？”梧桐随口问。

李响脸一红，赶紧把布包摘下来藏到床底：“没……没什么，破布头儿。”

梧桐没再追问，心里却了然——这小子藏着宝贝呢。

她走到水缸边，看着里面浑浊的黄泥水，悄悄用指尖沾了点灵泉水滴进去。

水面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，很快变得清澈了些。

“谢谢你选我。”李响突然开口，声音低低的，“他们都说我穷，没人愿意跟我……”

梧桐转过身，看着他通红的耳根，突然觉得这小子有点可爱。

她扯出个温和的笑容：“没关系，以后……我们一起过。”

夜幕降临，军营里响起了梆子声。

梧桐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，听着李响在旁边打地铺的呼吸声，悄悄打开了鸿蒙珠。

半年来收集的物资堆成了小山：土匪窝里抢来的成箱金银珠宝、贪官仓库里抄出的绫罗绸缎、古墓里收的古籍药材……还有从各个驿站“顺”来的盐巴、腊肉、种子。

“小萌，把那包皂角粉拿出来，再找套最普通的粗布衣服。”梧桐在心里吩咐，“明天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个‘家’，顺便……看看能不能从李响那床底的布包里，掏出点惊喜来。”

帐篷外，风沙拍打着帆布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。

梧桐闭上眼睛，嘴角却微微上扬。

流放地的日子才刚开始，指婚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生存。

只要她藏好空间，抱紧小萌的大腿，就算是在这黄沙漫天的边界，也能活出个不一样来。

至于身边这个叫李响的年轻士兵……或许，会是这出流放戏里，一个不错的新配角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