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天还是个说话会脸红、递银子都手抖的阳光大男孩,可到了夜里吹灭油灯,往木板床上一坐,那眼神就变了。
刚开始还笨手笨脚地扯她衣角,结果三两下就把她困在怀里,身上的力气大得吓人,跟抱枪杆子似的死死箍着,吻也带着股不容拒绝的生猛劲儿,害得她差点把破帐篷顶给撞塌了。
“小萌……”梧桐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喊,“你昨天说的‘性福’……是不是对‘福’字有什么误解?”
小萌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电子音里全是揶揄:“主人,我可没说错啊!李响士兵体能评级B+,这行动力和持久力,在咱们现代健身房里也算是‘猛男’级别了吧?就是……可能确实有点缺乏‘技巧’,属于‘野生派’选手。”
“还野生派呢!”梧桐在心里磨牙,悄悄动了动腿,结果膝盖撞到床板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,“他那是蛮干!跟头牛似的,我早上起来感觉自己像被马踩过……”
正吐槽着,身边的草堆窸窣作响。
李响翻了个身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看见梧桐醒了,立刻精神了些,撑着胳膊肘凑过来,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:“醒了?是不是我昨晚……弄疼你了?”
他眼里带着点忐忑和不好意思,伸手想碰她的脸,又怕唐突似的缩了回去。
晨光勾勒出他年轻的侧脸,胡茬没刮干净,透着股青涩的硬朗,跟昨晚那个眼神灼热的男人判若两人。
梧桐看着他这副样子,本来想抱怨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。
她哼了一声,把脸转向里面,闷声说:“没事。”
“我……我昨天是第一次……”李响更局促了,手忙脚乱地想解释,“我听老兵说……成亲就是这样……要是弄疼你了,你别怪我……”
他越说声音越小,最后几乎听不见了,耳朵尖却红得能滴血。
梧桐偷偷勾了勾嘴角,这小子,白天和晚上简首是两个人格分裂。
“行了,知道了。”梧桐翻了个身,面朝他,故意板着脸,“下次轻点。”
“哎!”李响立刻用力点头,像接到了什么重要军令,“下次肯定轻!我……我以后学!”
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,一边穿铠甲一边说:“你再睡会儿,我去伙房给你打粥。今天轮到我巡逻,中午可能回不来,锅里给你留了馒头,你热一热再吃……”
看着他絮絮叨叨地交代,梧桐心里那点酸痛和抱怨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。
她看着他穿戴整齐,拿起靠在床头的长枪,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,眼神里满是不放心。
“知道了,啰嗦。”梧桐故意皱皱眉,心里却软得像团棉花。
帐篷门帘被掀开又放下,李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梧桐躺在床上,听着外面士兵操练的吆喝声,还有远处风沙掠过帐篷的呜咽声。
身上还是酸麻得不想动,但心里却莫名地踏实。
“小萌,”梧桐懒洋洋地想,“你说这小子,以后是不是得我好好‘调教’一下?”
“必须的主人!”小萌立刻响应,“理论知识我这儿有的是,下次找机会给他‘科普’一下!保证让他从‘野生派’进化成‘技术流’!”
“去你的!”梧桐被逗得笑出声,随手抓过枕头砸向空气,却牵扯到某处酸痛,又“嘶”了一声。
阳光透过帐篷缝隙,在破木板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梧桐闭上眼睛,嘴角却一首挂着笑。
这流放地的“洞房花烛夜”虽然谈不上浪漫,甚至有点粗糙,但身边有这么个实心眼的糙汉子,好像往后的日子,真的可以期待一下。
至少,这“性福”的烦恼,比在流放路上啃黑馒头强多了。
她打了个哈欠,把自己埋进被子里,决定再赖床一会儿——反正有李响去打饭,她现在可是需要“养伤”的新媳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