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隔壁张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,突然从门缝探出头,花白头发随着点头的动作晃个不停:“就是就是,天天有男人送她到家属院,半夜还听见说笑声!”
宋时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她当然知道那些“男人”是谁,人家除了送她回家,也没说说笑笑吧。
她深吸一口气,目光扫过墙上“公正廉明”的标语,突然轻笑出声:“张婶,您说半夜说笑声,敢问是哪天?几点?在我家哪个方位听见的?”
宋时好说完,忽然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,“天呐张婶儿,你不会晚上不睡就为了蹲我,去听那个墙根儿?”
“你、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!大家都看到听到了,谁刻意蹲你了,分明是你不知道避讳。”张婶儿手指着宋时好,被她气得手指控制不住的抖了几下。
“哦~所以空口白牙就能编排人吗?”宋时好一改前面的笑脸,凌厉的眼风扫过去,张婶儿顿时没脾气了。
组委主任咳嗽着敲了敲桌子:“小宋,注意态度,群众反映的问题,总要给个解释。”他推过来的记录本上,“作风问题”四个字被红笔圈得醒目。
宋时好盯着那几个字,突然想起女儿昨天问她:“妈妈,为什么小朋友说我妈妈是坏女人?”
她冷笑一声,从帆布包里拿出了她的工作证,行程日志和工作笔记,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。
“我加班太晚,厂长派人送我回来,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,您可以直接打电话去核实,我到底有没有时间作风不正!”
她不主动惹事,偏偏总有人来找她的茬,果然人不能太闲,一闲就容易惹是非。
宋时好以为自己前面两次的表态已经足够明白了,还是要有人不信邪,来招惹她。
“小宋啊,你看看这事儿整的,你原来是宏光日化的技术人员啊,小小年纪,了不起啊。”
那主任跟吴厂长去电核实完毕后,态度立马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宋时好盯着主任突然堆满笑意的脸,突然觉得讽刺。
她伸手将散落的文件归拢,金属笔夹磕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:“主任既然核实清楚了,是不是该还我个清白?”
“当然!我一会儿就写个澄清为你正名,贴咱们大院的公告栏上。”
说完,主任又用严厉的语气训斥了张婶儿:“你说我说你什么好,多大岁数的人了,成天造一个小媳妇的谣,像什么话!”
张婶儿低着头,不服气地嘟囔着:“谁信啊,二十出头的技术员,能有啥本事,我看也是糊弄人的。”
“主任,没什么事我先走了。”宋时好才不需要这些陌生人的肯定,他们什么也不是。
今天过来,也只是觉得,需要把话聊清楚,要让晓月挺直了腰板走。
她收拾好桌上的文件,走了出去,迎面撞上闻讯赶来的江衍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宋时好有些意外,“你今天不是全天班吗?”
江衍看她状态还行,松了口气,“我怕你一个人解决不了。”
宋时好晃了晃手里的文件,得意地翘起了嘴角:“当然可以解决啦,你总是不相信,我‘战斗力’还是可以的。”
此时的宋时好像一只抓到了大鱼,正在炫耀的小猫,可爱极了。
江衍干咳两声,别开脸:“下次记得叫我,咱们是一家人,大小事都是可以一起解决的。”
宋时好握着文件的手微微一紧,江衍那句“一家人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湖面,泛起细密的涟漪。
忽有一阵风吹来,吹起她飘逸的秀发,干净透亮的小脸上,绽放出真情的笑容,“好!”
澄清的公告一贴,谣言也没人再说了,因为主任说了,她们要是再破坏邻里和谐,那他就要上报。
结果这帮人是不造谣了,但是他们知道了宋时好的身份,也知道了她的工作内容。
那些曾经背后嚼舌根子的女人们纷纷倒戈,一个个看到宋时好都热情得不象话。
比如宋时好拎着菜篮子走在大院里,王婶儿从晾衣绳后闪出来,脸上堆着比彩带还鲜艳的笑:“小宋啊!我新蒸了枣花馍,给晓月带两个!”不等她推辞,热乎的馍馍已经塞进菜篮。
拐角处孙姨举着毛线团小跑过来:“丫头,我这织错花样了,你搞技术的脑子灵,快帮姨看看!”
此起彼伏的招呼声里,宋时好哭笑不得。往日避之不及的目光,如今都带着讨好与热络。
人性惯是如此,宋时好也并不会因为这些突然的变好而改变想法和立场,也不会和她们有过多的交涉。
况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