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周沅也刻意将请安的时辰延后,专等秦氏给老太太请安时才动身。\x.i?a*o+s·h~u_o¢h·o/u_.`c^o?m-
顾淮忱原想陪她一块来,周沅也认为顾淮忱不宜在场,便寻了由头推辞了。
老太太见周沅也这般时辰才来请安,含讥带讽道:“原来你还记得请安一事?”
“请祖母多多担待,儿媳昨夜听闻一桩荒唐事,心绪难平,直到后半夜才合眼,今晨实在起迟了。”周沅也边说还边拍着心口,“现在想想,都觉得可怕呢。”
老太太冷哼一声,只当她是托辞,“神神秘秘的,说来听听。”
周沅也摇头,“祖母,此事说出来怕是有伤此刻的和谐,孙媳不便多言。”
“你若不说,就按失仪论处,便是忱儿求情,也得赏你三十大板!”老太太摆出了威严,看周沅也这推拒的态度,她坚信她那只是借口!
老太太早就想家法伺候她了,好不容易歹着机会,怎能轻易放过她?
周沅也轻叹一口气,“好吧,既然祖母想听,那孙媳还是老实说了吧。祖母与母亲也知,林邵安这几日并不好过,饭没得吃,水没得喝,身上还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。
这样的情况下,纵使他嘴再硬也该松口了。+w^o\s*y!w..′c-o¢m+因此,孙媳昨日便与侯爷一同去审讯他。”
说到这,老太太面色微变,握着佛珠的手紧了紧。
她聚精会神地听着,心脏久违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,把老人家的面色染得通红。
周沅也暼她一眼,心里冷笑一番,继续道:“侯爷问他,‘除了林序南之外,是否还有别人教唆你绑架了云舒?’
林邵安想必是被打怕了罢,竟点了头,气息奄奄道,‘是……是……’”
见老太太脸色越发难看,秦氏象征性地责备了下周沅也:“万不可这样故弄玄虚,快说罢,除了林序南,还有谁?”
“母亲,他竟说是祖母教唆的他!他说那日他帮忙辨别信笺后,老太太便派人传话,说若儿媳一月后不与侯爷和离,便让他绑了云舒要挟。
侯爷自幼疼云舒,届时定会为云舒舍了儿媳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老太太厉声驳斥,“定是你诱供!周沅也你好狠的心,竟算计我这老婆子!云舒是我亲孙女,我岂会害她?”
“孙媳冤枉。祖母若不信,尽可问侯爷,他当时也在场,还是侯爷亲自审问的。”周沅也垂眸道:“侯爷起初也不信,认为是林邵安挑拨离间,甚至提出若他胆敢撒谎,那便会死无葬身之处。¢w′o,d!e*s¨h^u-c′h¢e.n`g?._c?o?m′可无论如何威逼利诱,林邵安都坚定地说是祖母指使。
侯爷与孙媳万般不愿信,因此今早特意前来求证祖母事情真相。若祖母说了一个‘不’字,那林邵安自是死路一条。”
她言辞虽带着恭谨,可老太太却从她眸子探出她的蔑视与挑衅。
老太太怒不可遏,下榻就要扬手扇她一巴掌,却被秦氏拦住。
秦氏面若冰霜地盯着老太太,“母亲,此事当真与您有关?”
老太太眼神闪烁,很快就以怒吼为自己添势,“你被迷了心窍不成?这样的鬼话你也信,我难不成真会害我亲孙女?”
“那他为何说出您的名字?您不要说是沅也教唆,当时忱儿也在场!他为何那么坚定地说了您的名字!”秦氏手中力度不自觉加重,咬牙质问。
她这些年处处隐忍,原本想着老太太只要不伤害她的孩子,那便让老太太安享晚年。
却未想她竟狠心到以云舒作棋子?
想到云舒刚被带回府时苍白的脸、颤抖的身子,恨意如燎原之火那般蔓延她的全身。
“仔细想想,祖母您的行为倒真是反常。”周沅也站在秦氏身后,俨然一副替她撑腰的样子,“您一向注重门第,而几次三番得知云舒对林邵安有意却毫无意见,想必同林邵安说的一样,您故意不管云舒,放任他们的关系越发好,最后林邵安才有机会绑架云舒。”
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,可又挣脱不开秦氏,索性捂胸惨叫一声,歪倒在榻上装晕。
秦氏眸中射出冷冽的光,俯身在她耳畔低语,“母亲,我知道您在装,也不当着孩子面揭穿你了。但请您准备准备搬离府中吧。您会满意新的住宅的。”
老太太闻言心一紧,险些没缓过来真晕过去。
秦氏感受到她的一颤,冷笑一声,直起身对门外张嬷嬷道,“老太太不舒服,派府医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