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抚过小榻几的平滑桌面,阿琼便是坐在这里喝下一杯杯毒茶,她抗拒留在这座院子,厌恶着皇城。
有时姚宣辞会想,两个姚宣辞在眼前,阿琼会想要谁留下。他觉得自己会输的彻底,送走了阿琼不光是在让她避祸,也是为了做局,借机杀掉另一个他。姚宣辞望着闪烁的星辰渺芒,轻轻勾起唇,“我从不畏惧成为众矢之的,我要的,就是成为众人眼中的靶心。”浓浓的乏困涌上过的话,我曾认真思考了一番。”这一世的姚宣辞意识不如他清晰,浓郁的倦意侵袭着,他还是强行保持一丝清醒,仔细回忆了很久很久。“……什么话?”他想不起的,谎言虚假,我永远不可能隐藏住自己的存在,装作你欺骗阿琼一生。”“你猜,我给阿琼的信里写了什么?”*东宫,宫门严格把守着,无令不得进出。宫门内,宦人奉着一摞公务文册快步走到宫门处,将其交给早已守在此处有一会儿的天子身侧的宦官,见宦官抱着公务扭头就走,连忙跨出宫门要追上去,“大人且慢!”看守的羽林军抬手将他拦住,严声道,“陛下有令,不得私自离宫。”他立马收回跨出去的那只脚,那宦官也已经闻声回头,“还有落下的公文?”宦人连连摇头,疑惑道,“怎不见大人手中有殿下今日该打理批阅的公务文册?”到底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,宦官不敢甩脸子,低声道,“昨日有几位朝臣落狱,连姚世子的岳丈都在其中,陛下发了好大一通火,今日起命殿下专心反省认错,传口谕的前辈应该在来的路上了。”宦人闻言惊愣住,反应过来向宦官几声道谢,转身提起袍子一路小跑着离去。望着前来传口谕的宦臣,安文凛满目阴鸷,“不准孤批阅朝中公务?!”“……陛下之意,是让殿下静心养性。”头顶那道视线着实令人煎熬刺骨,宦臣也不敢这个时候触太子的霉头,“殿下若有何求,派羽林卫前去坤龙殿通报便是。”“奴才还得给陛下回话,就先告辞了。”他行一礼便匆忙逃离,留在殿里的宫人们也畏惧极了,连忙紧跟着那宦臣一块出去。安文凛大掌死死紧握成拳,父皇这举动明显是对他心灰意冷的放弃,下一步是什么?废太子?他被泼了无须有的脏水,多年精养的党羽根系被人一点一点拔起清除,绝不能容忍失去这十多年的东宫之主的位子。安文凛咬牙切齿,狠狠踹翻了面前的案桌,“姚、宣、辞!”这一切灾祸的开端,他大义灭亲连岳丈都不放过!正此时,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,“殿下,姚世子的属下送走一封书信,是给他夫人的。”“他怎么知道温氏的下落.”安文凛的目光倏地一下变得犀利,随即阴沉沉的一笑,“好啊,姚宣辞这一招真是阴损。”他自己命人绑走了自己的发妻和岳母大舅兄,然后跑到父皇面前狠狠咬了他一口,姚宣辞当真卑鄙无耻。一下子,安文凛联想到了一处忽略已久的细节,“怪不得他身边只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侍卫,原来另一个黑衣侍卫是被派去温氏身边守着。”可姚宣辞是通过谁拿到了他宫中的令牌,又从何处得知暗卫身上的图腾?他眉头紧锁着思索着,暗卫此时出声,“殿下,属下已经命人随着那封信的踪迹追去,可要截下那书信呈给陛下?”姚世子的亲笔信,足以证明殿下的冤屈。可安文凛已经联想到了两枚令牌之事,沉着脸,“书信途径之地定是他们经过的地方,沿着这条路线查一查二姑娘的下落。”他要先找到毓儿,确保毓儿的安全将她带回皇城后再下手。“待你们找到那个墨衣的侍卫,他守着的年轻女子定然就是温氏。”安文凛脸上露出一抹阴狠,“直接杀了温氏。”这些日子聚集在头顶的阴霾总算退散了一些,他眼底透露出一丝愉悦,“温氏的母亲和兄长若也在,一并杀了。”暗卫恭顺的领命,很快消失在殿中,安文凛深深呼出一口浊气,扶着椅子扶手坐下。父皇一步一步收走他手中的权势和依仗,他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被废。看着面前翻倒在地的桌案笔墨,唤来了宫人前来整理这片狼藉,注意到自己衣袖溅到的墨点,便往寝殿走去。事情有了转机,安文凛脚步也轻快了,正由宫婢穿着衣衫,听见有人靠近,他抬起眼,笑意微敛,“你怎的来了?”郑如珺一袭素雅宫裙端庄大气,见他收起笑意也没之前那般在意,只是低声道,“晚膳已备好,臣妾便来唤殿下前去用膳。”她示意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