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身上还带着不适的聂蕴意是被两个孩子给闹醒的。/x~t,i¨a~n\l*a`i/.`c/o,m·
睁开眼睛看着身边躺着的两个孩子,聂蕴意问一旁的雪鸢,“雪鸢,晞儿和旸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“回娘娘,今晨太后娘娘派人将两位小主子送了回来,说是昨夜啼哭不止,应当是想娘娘了。”
聂蕴意看着这会儿乖巧的两小只,心软似水,也不急着起床洗漱收拾,陪着两个孩子玩了好一会儿,首到觉得饥肠辘辘,才起身洗漱。
午膳,刘恒因为一些紧要政务缠身,没来得及到椒房殿用膳,只是派人送了一张花笺。
“娘娘,陛下说请您亲自看信笺的内容。”
聂蕴意好奇的看着花笺,素绢裁就的花笺,以朱砂写内容,边角缀以金丝缠绕的兰草纹样。/%咸%(鱼[ˉ]看?书¥@ ·追?-+最@新!章′节2$
吾妻见字如晤:
未央柳色新裁,太液清波初漾。忆去岁花朝,与卿共折棠枝簪鬓,香露沾衣,笑靥胜霞。忽见并蒂莲开,蜂蝶绕丛,忽念春池水暖,独缺玉人同游。
己令小婢备下鲛绡披帛、云头丝履,更有桂花冰酪、新制牛乳酥,藏于冰鉴待卿。若得卿乘辇而来,当执卿手踏碎满地琼瑶。暮色垂时,可于临芳阁点起九枝灯,同饮交杯醑,看星河倒悬,听宫漏沉沉。
切切盼归,勿使良辰虚度。
夫 刘恒 顿首
于宣室殿
花笺的尾部还有半幅海棠花押,而墨迹未干处还隐隐有龙涎香的气息。.k·a¨n¢s·h¨u_j*u+n/.*n+e?t\
聂蕴意指尖反复摩挲着花笺上金丝勾勒的兰草纹路,心口像是被春阳晒化的蜜糖,连唇畔都不自觉弯起柔弧。
雪鸢见她盯着信笺发怔,笑着提醒:“娘娘再不换衣裳,冰鉴里的桂花酥可要化了。”
“好你个雪鸢,居然打趣起本宫来了。”
雪鸢笑着说道:“奴婢不敢,奴婢不敢。”
“备我那件月白蹙金襦裙。”聂蕴意将花笺小心收进妆奁,铜镜里映出她泛红的耳尖。
待梳妆完毕,鬓边新簪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,比往日更多了些女儿家的娇俏。
临芳阁的九枝灯尚未点亮时,聂蕴意便乘辇而至。
廊下铜炉里焚着龙脑香,与花笺上残留的龙涎气息交织成缠绵的暖意。
刘恒负手立在栏杆前,玄色衣袍在暮色里泛起暗金流光,听见环佩声响,转身时眼底盛满星辉:“朕的蕴儿,竟比约定还早了半刻。”
聂蕴意娇嗔道:“在夫君心里,蕴儿就这般不守时吗?”
“怎会,蕴儿多想了,快来尝尝你爱吃的桂花冰酪,合不合你口味。”
话音落下,宫人捧来了一盏桂花冰酪。
聂蕴意看着青玉碟里盛着的桂花冰酪,忽然想起前几天椒房殿的小争执,那时刘恒绷着脸说她总贪嘴甜食,此刻却将她爱吃的点心都备得齐全。
“尝尝看,可是你喜欢的味道?”刘恒执起银匙,舀了一勺喂给了聂蕴意。
聂蕴意抬眸,正撞见他眼底炽热的光,尝着有一些不同的味道,聂蕴意笑看着刘恒的眼睛,“这桂花冰酪……味道好极了!是夫君亲自做的吧。”
“蕴儿好灵敏的味觉。”
殿外暮色渐浓,九枝灯次第亮起,将两人的影子叠在鲛绡帘幕上,恍若并蒂莲的剪影。
聂蕴意含着冰凉清甜的冰酪,伸手轻轻戳了戳刘恒胸膛:“陛下日理万机,竟还肯为臣妾洗手作羹汤?”
才说着话,指尖便被刘恒扣住,带着薄茧的掌心裹住她微凉的手指,温热气息拂过耳畔:“我的蕴儿喜欢,便是天上的星辰,我也得摘给你。”
两人对饮,不知过了多久,聂蕴意脸颊泛起绯色,似醉非醉地倚在刘恒怀中。
忽有夜风吹过,廊下悬挂的铜铃叮咚作响,惊起栖在檐角的飞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