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……
十来天后。~幻′想-姬? .更/新!最-快.
破庙的积雪刚化出半块青石板,林晚晴就拄着根枯枝挪到了断碑旁。
她盯着对面角落里咳得撕心裂肺的陆九渊,眼波流转——这男人虽落难,却生得一副玉琢似的容貌,尤其是咳嗽时微微蹙起的眉头,竟比府里那些胭脂俗粉更让她上心。
“陆公子,”林晚晴掐着嗓子凑过去,从袖筒里抖落出半块发黑的蜜饯,“我瞧着您咳嗽得厉害,这是我藏的金桔饼,润喉。”
陆九渊还没开口,旁边蹲坐着的绿衣少女“腾”地站起来。
她梳着双丫髻,额间点着朱砂,正是陆九渊的表妹陆灵溪。
小姑娘虽穿着打补丁的囚服,眼神却像护崽的小兽:“林姑娘,我表哥身子弱,吃不得甜腻东西!”
“我这是好心……”林晚晴脸上挂不住,声音拔高了些。
“好心?”陆灵溪抱起胳膊,上下打量她,“前儿个我表哥咳血,你怎么不把那半块人参拿出来?如今拿块快发霉的蜜饯充好人,不觉得寒碜吗?”
这话戳中了林晚晴的痛处。
她当初拿出人参想攀附,却被独眼龙抢走,这事成了她心里的刺。
此刻被个黄毛丫头当面戳破,她顿时恼羞成怒:“我给不给人参,关你什么事?倒是你,一个罪臣之女,还敢对我指手画脚?”
“我表哥是被冤枉的!”陆灵溪气得跺脚,“不像某些人,仗着将军府嫡女的身份作威作福,现在落难了就想抱男人大腿!”
“你说谁抱大腿?!”林晚晴扬手就要打。|:$天£禧tt小{说ˉ网~ £;更D新-?¥最2~快2+
陆灵溪眼疾手快,抓起地上的雪团就砸过去。
林晚晴尖叫着躲开,发髻上的木簪子掉在泥地里。
两拨衙役闻声看过来,张胖子啐了口唾沫:“吵什么?再吵把你们扔出去喂狼!”
林晚晴恨恨地瞪着陆灵溪,拂袖而去。
陆灵溪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,蹲回陆九渊身边小声嘀咕:“表哥,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,你可别被她骗了。”
陆九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:“灵溪,不得无礼。”
他咳嗽了几声,目光落在梧桐身上——不知何时,这个总缩在角落的庶女正捧着个破碗喝水,眼神清澈得像庙里的铜铃,仿佛刚才的争吵只是风吹过墙。
梧桐感受到他的注视,立刻低下头,假装被呛到似的咳了两声。
心里却乐开了花:“小萌,快看!这表妹嘴皮子真厉害,比说书的还精彩!”
“就是就是,”小萌在识海里首乐,“你没看见林晚晴那脸,红得跟庙里的灯笼似的!”
梧桐慢悠悠地喝完碗里的雪水——这是她偷偷用灵泉水兑的,比旁人喝的冰水暖和些。
她瞅见陆灵溪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半块硬邦邦的麦饼,掰碎了喂给陆九渊。
那麦饼看着粗糙,边缘却仔细地烤得金黄,显然是小姑娘省下来的口粮。+小`说/C~M¨S· ′更.新¨最^全.
“有点意思,”梧桐舔了舔嘴唇,从袖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含上。
这糖是她今早“不小心”掉在灶王爷神像后面的,现在正好用来配戏。
下午时分,独眼龙的队伍里突然传来哭喊。
梧桐扒着断碑一看,原来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偷了张胖子的干粮,被吊在庙梁上抽打。
血珠溅在剥落的壁画上,引来几只苍蝇嗡嗡盘旋。
林晚晴吓得躲到柱子后面,却又忍不住探头去看。
陆灵溪则捂住表哥的眼睛,小声说:“表哥别看,脏。”
梧桐嚼着糖,看得津津有味。
她注意到那个老和尚始终在禅房打坐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外面的血腥与他无关。
倒是陆九渊,看着刀疤汉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,随即又被咳嗽打断。
“小萌,扫描一下那姓陆的,”梧桐含着糖块含糊道。
“收到主人!陆九渊,原吏部侍郎之子,体内有微弱的木元系能量波动,似乎被某种毒素压制……哎?他看你了!”
梧桐立刻低头,假装系鞋带。
再抬头时,陆九渊己转回目光,只是那眼神里多了些探究,不像之前那般淡漠。
“有点意思,”梧桐心里嘀咕,“难不成这病秧子还是个异能者?”
晚饭时,张胖子和独眼龙因为半袋发霉的糙米又吵了起来。